4月13日6時,滕州市公安局荊河派出所民警楊申,年僅29歲的警花,永遠離開了這個她所眷戀的世界,離開了她鐘愛的公安事業(yè)。1992年出生的楊申,從警七年,在巡警、看守所、派出所三個崗位工作過,每一個崗位她都兢兢業(yè)業(yè),不遺余力。然而生命之花才剛剛綻放,她就帶著些許的遺憾離開了:遺憾她的工作還不完滿,遺憾至今沒有帶父母去旅游……
堅強樂觀入院治療
2020年6月3日,這一天對于荊河派出所民警李瑋來說終生難忘。那天早上,身體極度不適的楊申在滕州市人民醫(yī)院做胃鏡檢查,得知消息的李瑋主動去醫(yī)院陪護楊申,當她氣喘吁吁地來到診療室門口時卻受到了醫(yī)生的斥責:“怎么到現(xiàn)在才來?導管已經插不進去了,只能全麻,上幼兒插管!”李瑋并不知道病情的嚴重性,但是從醫(yī)生嚴肅的表情來看,她知道楊申的胃病肯定不輕。同樣年輕的李瑋手足無措,只能默默地祈禱著“你不會有事的,你一定會好起來的……”然而,兩個小時過后,當她看到醫(yī)生出具的鑒定報告時,李瑋崩潰了,抑制不住悲痛的心情,失聲痛哭……
“胃癌”,得知這個最壞的結果后,同事們紛紛淚目:她才28歲啊,正值人生的芳華,噩運怎會降臨在這樣一個熱愛生活、珍愛工作的女孩身上呢?楊申所在派出所所長王洪亮得知楊申的病情后直接癱坐在了沙發(fā)上,他滿臉淚水,深深自責:“要是年前我強制她去醫(yī)院檢查,又怎么會錯失最佳治療時機吶。”楊申病情確診以來,身邊的很多同事都在自責,“如果當時我?guī)蜅钌甓嘧鲆稽c……”“如果我們多勸幾句,讓她早點去做檢查,可能……”然而,楊申知道自己的檢查結果后,反倒是第一時間安慰大家,讓大家看開一些。
得知病情后,楊申在醫(yī)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,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,隨后她趕回社區(qū)警務室,把自己手頭的工作與同事進行了細致交接。做完這一切,楊申平靜地與所領導、父母通完電話,住進了醫(yī)院。不久,在父母陪同下赴深圳一專科醫(yī)院治療。
治療期間,楊申一直保持樂觀的心態(tài),積極配合治療。以異于常人的意志承受著病痛的折磨,從來沒有喊過疼、叫過苦,還反過來勸慰父母、同事,勸慰同病房的病友。楊申的主治醫(yī)生說:“這個小姑娘堅強又陽光,她的病痛常人很難忍受,她愣是咬著牙一聲不吭,還知道為別人著想?!?/p>
病床上楊申偶爾會寫幾句短詩,字里行間透露著她的堅強樂觀。
《笑嗔怨》“雄赳氣昂闖二關,初勝激變敗三日。頭暈目轉天地旋,腹脹津漾多嘔意。骨酸體痛肌無力,煩亂嗔母非君子。意漲志濃再起伏,終過難關自笑癡。”——記二次化療
《恨相憐》“聞聽笑語把頭抬,細問緣是同病人。忙扯黃椅敬邀迎,相齡相歲知本根。語悲言苦淚藏肚,心生喜樂情至深。戲約并肩斗魔獸,颯姿颯采度良辰?!薄浲⌒∮押龅皆L
“殘兵延喘三五日,熬退強敵威漸壯。身為楊門女小將,斬妖除魔最擅長!”——寫于第11次化療結束
全力抗疫二次請戰(zhàn)
時間回放到2020年1月25日,大年初一,滕州公安吹響了戰(zhàn)“疫”集結號。正在安徽老家休假的楊申得知消息后,第一時間辭別父母,獨自駕車踏上返程之路。從安徽到滕州,橫跨三省五縣,因為高速封路,她只能繞道縣鄉(xiāng)小路,原本3個小時的車程,她行駛了8個小時,回到單位已是凌晨時分。
到達崗位的楊申來不及休整,立即投入疫情防控工作。作為團委副書記的她,在整個城區(qū)率先啟動愛心互助崗、固定執(zhí)勤崗、流動執(zhí)勤崗和勤務突擊崗,四崗聯(lián)動的戰(zhàn)時新機制,擎起了棗莊公安系統(tǒng)第一面“青年抗疫突擊隊”的旗幟。走訪轄區(qū)賓館,駐守卡口執(zhí)勤,登記回滕人員,疏散聚集人群,一時間,楊申和她的青年突擊隊就像是一臺開足馬力的機器,不知疲倦的運轉著。喝不上水,沒關系,吃不上飯,不要緊,哪怕是腳上磨出了血泡卻依然堅守崗位。
看守所是疫情防控的重點。因滕州市看守所女監(jiān)區(qū)執(zhí)勤警力不足,滕州市公安局動員全局女民警支援監(jiān)所,楊申第一時間報名請戰(zhàn)。在馳援監(jiān)所前夕,楊申咳嗽得越來越厲害。為了讓咳嗽快點好起來不耽誤執(zhí)勤任務,她每天晚上9點多工作結束后,再獨自到社區(qū)診所打吊瓶。組織上考慮她身體不適,沒有安排她第一批馳援監(jiān)所。一個星期后,她再次請戰(zhàn):“共赴患難,警察在先;生死考驗,黨員在先。作為青年民警,我有理由、有決心到最艱苦的地方去?!北凰膱?zhí)著深深感動的局領導批準了她的請求。4月2日,楊申走進看守所,開始了執(zhí)勤工作。由于她之前在看守所工作過三年,對一切都輕車熟路,很快就進入了狀態(tài)。
但是在執(zhí)行任務的過程中,一向沉穩(wěn)的她突然變得焦躁不安,吃不下飯,睡不好覺,有時胃疼得大汗淋淋……這些反常的舉動,立刻引起了審計科科長馬兆秀的警覺,馬兆秀關切地問道:“楊申,到底是哪里不舒服,給大姐說實話!”面對馬大姐嚴厲的目光,楊申忍不住哭了出來,她說:“馬姐,我不僅是胃疼得厲害,臉也腫了?!闭f著,她摘下了捂得嚴嚴實實的口罩,瞬間,大姐的眼淚奪眶而出,除了眼之外,楊申的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膚,大大小小幾十個紅色的膿包,腫脹得發(fā)亮,胃部摸上去硬硬的。
馬兆秀一把把楊申摟進懷里,哽咽著說:“傻孩子,你讓大姐說什么好呀,不行,立即向領導匯報,抓緊時間治療。”隨后,馬兆秀不顧楊申的阻撓,把楊申的情況第一時間上報了監(jiān)所領導,并很快得到指示:馬上出所治療。可是接到命令的楊申又一次選擇了留下,她說:“感謝領導關心,監(jiān)所值守一個蘿ト一個坑,其他女警大多有孩子,而我是單身,是黨員,我最合適?!本瓦@樣,楊申在封閉執(zhí)勤的崗位上又一次請命堅守,直到監(jiān)所新一輪換崗。楊申撤離走出監(jiān)所時,她的體重從110斤驟減到98斤。
她留下楊申警務室
“作為一名90后女警,楊申的格局、情懷和堅韌遠遠超出了她的年齡。她最大的特點就是,領導交辦的工作從不說‘不’字,再難她也一定會去完成。有些事,領導沒有交辦,她也能提前想到做到。她是滕州公安‘90后’民警中最優(yōu)秀的一員。”滕州市副市長、公安局局長杜茂廣說。
“荊河派出所轄區(qū)實有人口30多萬,是滕州市場所最為集中的地區(qū)。派出所日均接警60余起,是全市最忙的派出所,警情多、案件量大、任務繁重,緊急警務多。楊申一直住在單位宿舍,所里有什么急難險重任務,她都會說,我年輕,讓我上!”時任荊河派出所所長王洪亮說。
在位于北辛路的巡警駐巡站,“這里有零錢,請您兌換”的標牌格外醒目,這是細心的楊申2013年創(chuàng)設的。楊申加入公安隊伍,第一個崗位是巡警,她所在的駐巡站緊挨著公交車站,每天都有人乘坐公交車忘帶零錢。看似異常平凡的小事,細心的楊申記在了心里。她到銀行換取了大把的硬幣放在駐巡站,并制作了“這里有零錢,幫您兌換”的標牌。
2019年2月,時任荊河派出所大同天下社區(qū)民警的楊申一頭扎進社區(qū),充分發(fā)揮年輕人的優(yōu)勢,大膽創(chuàng)新,在局領導和所領導的指導下,她創(chuàng)新建設了大同社區(qū)無人警務室、開展智能機器人服務,樹立起了“社區(qū)警務”的標桿。她提議在社區(qū)建成二維碼“電子門牌”,實現(xiàn)了對社區(qū)700余戶居民信息的直觀可視管理。
在派出所,楊申負責的大同天下社區(qū)周邊學校多,情況復雜。楊申在很短的時間內,就走遍了轄區(qū)的每個角落。她在轄區(qū)幾個學校發(fā)現(xiàn),總有學生放學后在校門口等家長來接,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。經過了解得知,這些學生的家長因工作原因,幾乎每天接孩子都會遲到。她與學校和家長進行了溝通,主動提出由她每天幫忙接孩子。楊申在警務室里專門騰出一塊區(qū)域,設立了“平安書吧”,添置了桌椅、圖書,供學生們學習休息。
就在楊申去世的前兩天,派出所領導去看她,已經吐字不清的她問的第一句話還是“警務室建設得怎么樣了?”4月22日,記者來到了警務室,發(fā)現(xiàn)警務室已被命名為“楊申警務室”,“向楊申同志學習”的橫幅掛在門口上方,門口擺放著一束群眾送來的鮮花,留言簿上寫滿了轄區(qū)群眾的留言:“小楊警官,最美女警,一路走好!”“我們不會忘記你,愿天堂沒有痛苦!”(記者 張琛)